2015年3月10日 星期二

晢晢雨夜

「雖然冷,但其實我很喜歡這樣的冷冽空氣。」我瑟縮地將雙手環抱著胸,與銀快在濕冷的夜裡走著,「這樣的空氣讓人思緒清晰。」

銀快點點頭表示認同,「不知道為什麼,在我所想像的世界裡都是身處北國與冷冷的雨夜。但明明我就是生長在南國。」銀快笑道。

仔細回想,大多數與銀快見面的日子都是冷冷的天氣,偶爾還會飄點無需撐傘的細雨。但這次的雨勢伴隨著風而強勁,我總感覺,這是有什麼將要展開的前奏。

幾個小時前,我們坐在街角的咖啡館,彼此好像都有些不安。我感覺銀快要對即將說出來的決定感到侷促,因此我也有些緊張。的確,事情不是像我所預期的那樣發展。但是,又有誰能預料事情的發展呢?

雖然並不是我所期待的那樣,但是銀快仍然邀請我參與銀快計畫中的設計。

「我可以星期五再給銀快確定的答案嗎?」在幾次靜默後我說,銀快也答應了。我的心其實是充滿渴望的、是躍躍欲試的,但同時我也感覺到一股未知,對下一步的走向隱隱忐忑。

「其實我是一次只能做一件事的人。」我脫口而出,「我很佩服可以同時進行很多件事的人,那真的很厲害。我還在練習這一點。而且--」在不知不覺中我以朋友的身分說出了自己的苦惱、自己的不足、自己的真實的一面,然後在說出全部後才想到,眼前的人是我即將在工作上可能要合作的人,而我卻將自己的弱點全盤脫出,這樣好嗎?

然而,在這樣的念頭出現後的下一秒,銀快便提出想法和疑問-「妳可以同時進行別的設計,然後也做我的東西嗎?」

「老實說,我還沒有同時進行過兩件設計工作。」我誠實地說,「一年前是因為同時做正職的工作然後又接了設計案,所以才心有餘而力不足。但是這次並不是,所以我可以。」我能確定我在說這段話的最後,雙眼是炯炯閃亮的。

「每個人都會有障礙,我相信妳總有一天會克服的。就像我說的,人身體的細胞每隔九十天就會經歷一番更新。」銀快說。

銀快接受了!並且相信我的能力。一股溫熱與感謝湧入全身,我感受到我的心在說話,它在對我說:「妳在害怕什麼呢?」

沒有理由再猶豫,我在咖啡即將見底時說:「銀快,我決定要接下這個案子了。」在那一刻,我們向彼此展露笑顏。

一杯咖啡的時間,我接受了新的機會帶來的可能性與未知。
一趟返家的路程,我接收到心的敞開迎面撲來的源源靈感。

我想起銀快在今天的對話中問我:「你曾想像過自己一年後的樣子嗎?」

「我沒有確切的想過一年後的自己,但是有想過十年後的自己。」我說。

「或許可以試試看想像妳一年後的模樣,或者甚至更近,一個禮拜後的自己也可以。」銀快說,「夢想是可以從小地方開始的。」

夢想不一定要很遠,夢想也可以從很近開始。我還在練習著做夢。做夢也是一門藝術;敢夢也是一種勇氣。

在冬末下雨的夜晚,同時也降下了許多靈感的種子。那些雨滴晢晢發光。

而我,好像慢慢能看懂未來這幅抽象畫了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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