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灑下的你

據說，在這一天有2017年最大的一次月圓。

「不知道等等回家路上能不能看見呢。」

錄完廣播後，才訊息說完，走出門抬起頭，便從兩旁公寓包夾的狹長天空中央，看見了偌大璨亮的明月。

一連飄了好幾天的雨，今晚終於停了，夜晚有著秋冬靜寂的氣息，佇立在月光下，眷戀著難得清朗的夜空，不急著回家。

夜空流動的雲恍若天空的長河，皎潔的月亮徜徉在雲端上，映著一圈彩虹般的光暈。

上一次看見如此讓人屏息的月景，是在與愛人度過中秋的夜晚，那也是個散步回家的路上，一如今夜的寂靜清爽，沿路，只有踩踏在京都御所的碎石路所發出的沙沙聲響。

「好美。現在這樣，就是所謂的天河吧。」我們都忍不住停下腳步，依偎著月光灑下的幸福。

月亮在綿延的雲河中亮著光，我忍不住想起輝耀姬物語的畫面，此刻，真像在天界與人世之間鋪下一條長長的河道，迎接回宮的輝耀姬。

記得那一天深夜，得知父親住院，遠在日本手無足措地擔心著，但什麼也不能做。

愛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複雜的心情，輕拍著我的背，唱起了天黑黑，這是其中一首我最喜歡的歌。

唱到不確定的地方，你問我怎麼唱，於是我合聲唱了起來，像是快哭似地壓著嗓子，有些走音，但也不在乎，就這麼一起唱著。

「這是我第一次唱歌給妳聽嗎？」

我搖搖頭，「你第一次是唱香格里拉。那一天心情很不好，你就視訊唱給我聽。」還記得你說過，那是唯一一首你會唱的歌。

「這一次唱得好聽嗎？」

我笑了，窩進你的胸膛，「你唱得都好聽。」

你不可置否地也笑了。

躺在床上望月，月光在天河中若隱若現，想起還沒對你說這一句話重要的話——「中秋節快樂。」我說。

「中秋節快樂。」你抿起嘴，神情微妙地笑了。

「為什麼笑？」

你一臉憋笑的模樣皺起眉，「因為特別說中秋節快樂很奇怪啊，說情人節快樂還可以理解、聖誕節快樂也是，但⋯⋯」你咳了咳，故作一臉正經地說：「中秋節快樂。」然後哭笑不得，「實在太怪了。」

「哪會，你都沒有和情人這樣說過嗎？」我睜大眼睛，就像是聽見有人不慶祝中秋節那樣驚訝，「像是端午節快樂也不會說嗎？」

你很篤定地說不會。

「哪會奇怪。」我不甘地噘起嘴。

躺回床上，你突然湊近耳旁輕聲說，「中秋節快樂。」

你的嗓音像是羽毛輕柔地搔著癢，不知道為什麼，那一刻，就像是聽見你說你愛我時那樣心動迷人。

每每想念著你，就像是月光照進心房一樣溫暖。

真想，再一次與你一起看月亮。

用手機拍不出昨日月亮的美，附上2017.10.3 攝於京都御所的天河之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