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2月4日 星期六

不值一提卻必許寫下的碎碎唸

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。

雖然心裡嚷嚷著不明白,但說實話我也沒有很認真地去想。噢,其實沒什麼嚴重的事情,只不過是在買好車票,預備要回台北的前一天,上吐下瀉,好像要把農曆年假期裡所有吃進去的東西都還回來那樣,後來秤了體重,果然不出所料,維持著一模一樣的數字。

事情發生的過程很熟悉,熟悉地讓我想起年前最後一次採訪,一位實習生也有近乎一模一樣的症狀,只是當時她被送去急診室,我則是在飯店的雙人床上翻滾。夜裡躺下來後應該有一、兩個小時的時間翻來覆去,然後從起床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辦法安穩地躺下,不記得來回廁所多少次,最後索性窩在廁所,免得一直驚動被我吵醒的家人。難受的程度難以形容,也沒有必要形容,事後回想起來覺得佩服自己的是,我的反應太過冷靜了,可能是因為這樣的症狀實在太過熟悉,我不用想就能夠知道下一步我的身體會如何,我的頭腦像是和身體的痛苦居然可以分開似地,客觀地看著痛苦的發生和結束。

不上不下的噁心感是開始前的預告,發生的過程像是僵持不下的拔河在身體間拉扯的漫長痛苦,心臟過快的跳動就好像是變數很大的比分,直到全身的力氣都用盡後就頭暈虛脫冒汗,這時候是既感到痛苦又值得欣慰的時刻,因為一切終於結束了,只需要記得補充運動飲料免得血糖過低。爸爸為我搽上的百靈油像是一切結束後最好的獎勵,多虧了它,昏昏沉沉後至少終於入睡。

「別擔心,就是急性腸胃炎,和之前的症狀一模一樣。」我記得我虛脫地倒在床沿時說。

連車票都沒有退,就這樣延遲了回台北的時間,也延遲了開工的心理準備。一年前的冬末,好像也是連假的最後,也得了急性腸胃炎,只是當時的我並不了解所謂急性腸胃炎是怎麼一回事,雖然看了醫生也吃了藥,還是狼狽地虛脫倒在高鐵出站的候車區,也許虛脫無力的形象太過嚇人以至於沒有人停下來慰問,最後被高鐵人員用輪椅推到休息室,喝了整整一大杯葡萄醣水才恢復體力。至今回想起來仍萬分感謝當時高鐵人員的叮囑和溫柔。

或許是內心的掃除後,也要來一場身體的大掃除。或許是要經歷這場掃除,才有足夠的心力面對新的開始?不過,也因為了這場身體大掃除,延遲了現實生活的房間掃除,傷腦筋。

身體無恙,但是感到萬分疲憊。那樣的疲憊,不像是睡了一覺就會好的疲憊,那像是一種什麼也不想做的疲憊,也像是一種不論做什麼事都感到無聊的疲憊。吃著些許清淡的食物,看了幾分鐘電視,翻了幾頁書,做什麼都不是,最後還是回到電腦面前打下文字。雖然覺得寫下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,真的,簡直不值一提。但打下文字的感覺著實令人安心,這是什麼也不想做的事情中,唯一一件想要做的事情。至少還有這麼一件讓我想要做的事情,光是想到這一點,就覺得安慰。

寫完之後覺得簡直像是碎碎唸(不是像,根本就是。)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發生以及為什麼現在還坐在這裡,但就接受這一切的發生吧,對我而言像是多賺了一天攤在家裡的假期。

「為這個潛在的爆發找一個治療的出口,找出一條路來是放掉你內在所累積的緊張和壓力是很重要的。做任何可以喚起你的能量,並且讓它自由流動的事。」抽出奧修禪卡,這是一張從未抽過的卡「壓抑」,上面如此寫著。

我想我一直有在做吧。寫作,是現在,唯一想做,也唯一能做的一條路。就算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,就算只是不值一提的碎碎唸,能讓我的心靜下來,能撫平內心焦躁的事,對我而言,就是重要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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