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2月29日 星期一

再次回來,來到心心念念的地方

落日餘暉透進9009桃園客運的玻璃,亮晃晃的光讓我不禁看的出神,我的思緒隨著行駛的車輛奔馳,出神地想著,想著從前時常往返桃園的那段時光。好久沒有前往桃園了;好久沒有走訪荒野夢二了;好久沒有見到銀色快手了。在這段好久不見的日子裡,桃園又陸陸續續地誕生許多獨立書店,平日默默關注的人們都紛紛開了書店,連銀快也開了新的書店--淳一。

不知道他收到那封信了嗎?收到那份思念了嗎?那份思念是否有比我先快到達呢?

約莫一個月前給銀快寫了信,卻在一個多星期前才將信寄出去。隱隱約約記得也記不得自己寫了些什麼,最近能記得的東西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少許多,但我總是相信時間會過濾真正重要的回憶。至少我還記得,寫那封信時,也寫下了收藏已久的過往,寫下深埋在心裡的感謝、虧欠、想念以及問候。我們不只許久沒見,也許久沒聯絡了,我知道是忙碌讓我自己寧願孤獨。曾有段時間,比起與世隔絕,我更不願用表情符號和鍵盤堆砌的問候填補忙碌的空缺。

想著想著,正滑開社群網站,才發現原來今天銀快在台北光點有活動,頓時愣了愣,這麼巧!該不會今天就這麼錯過吧?是我沒有打算告訴銀快,應該是說,是自己一廂情願地認為,銀快應該會待在只有週休二日才有營業的淳一書店。

我整理著心情,也傳給銀快今天會前往書店的訊息。下了車,再次踏上中正路大街上,分外熱鬧的人潮令人感覺既熟悉又陌生。穿過攜攘的人群,走到安靜的新民老街上,正要查詢淳一書店的詳細地址,便收到銀快回覆的訊息--「待會見,我在回桃園的路上。」

難掩心中的驚喜,一邊快速回覆訊息,一邊隨銀快的指引前往淳一書店。一一對著門牌號碼,走到鹿頭標誌的服飾店旁,有一側打開的小門,門裡並排著一盞盞吊燈,燈光昏黃地照亮狹長的磨石子走廊,廊底是一道漆上深藍色的門框,框後門旁走上老舊的樓階,階梯上四樓到頂便是淳一書店。

恍如走進夢裡,正方型的空間裡播放著迷幻的音樂,一面牆投影著光,另一面牆掛著玄秘的書店符號;一面牆陳列著書,另一面牆擺著復古的雙人皮沙發,還有幾幅黑白攝影照片剛剛好填補想像。小小的空間裡充滿如詩般的神祕,神祕地充滿安靜的氛圍。

一直等到銀快走進來,直到與銀快走出淳一,走進假日喧鬧的夜晚,我好似才從夢裡醒來。銀快說,淳一書店就像是個會從記憶裡消失的神祕小店,能夠來到淳一的人是幸運的。我相信是的,希望我能在記憶褪去之前再走一回這不可思議的書店。

「真的好久不見,快一年了!」

「應該還不到,差不多九個月。」銀快歪了歪頭說。

「真的嗎?」我又仔細算了算,一定有十個月那麼久了。但這並不那麼重要,重要的是總算回來這裡了。

我們一搭一搭地聊著,聊過去、聊工作、聊未來,聊著好多說來話長。其實有好多好多想說的,一頓飯的時間、一個晚上的時間,真的不夠;但見到面後,卻又覺得想說的那些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。

「妳覺得我有什麼改變嗎?」銀快突然問。

我認真地看了看銀快,「如果妳覺得我沒變也沒關係啦,只是想問問。」

「真的沒變。」我笑道。我知道,十個月的時間,一定是有些什麼改變的,但與銀快相處的那種踏實的熟悉感,卻是一點也沒變。我想那種令人懷念的熟悉,是一種擁有共同愛好的溫熱;是一種能夠卸下心房的安心。當然,看見銀快的同時也放下了許多心中的惦念。

結果問起那封信,銀快收是收到了,但因為太過忙碌,那信還未拆封地躺在荒野夢二櫃檯後的桌上。我笑了,心想著其實也沒關係,寄出信後我才發覺,寄信就好像是一種對自己和給對方的交代,其實千言萬語,只是想和對方說:「我很好,還惦記著你。希望你也很好。」

荒野家隨著時間的累積,也成長了許多。有固定的店員,也有更豐富的面貌;不變的是同樣的溫暖,也同樣總會帶給我許多禮物。在這裡總能遇見喜歡的書,總能認識新朋友,總能有美好的發生。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總是心心念念著桃園,因為這裡永遠有一個家,有家人般的好朋友,等著我回來;有驚喜般的新朋友,等著我遇見。

阿,才剛離開,就又想念了。
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