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來臨之前

你牽著我的手，快步穿過紅磚騎樓，一邊閃避著騎樓下的攤販和行人。

緊跟著你的步伐，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，而你像是再也抑制不住那般，將臉埋進我的肩胛，大哭了起來。感覺到你的眼淚浸濕我的臂膀，我也跟著你一起哭了，不知道你怎麼了？腦海裡閃過所有感情中會發生的最壞可能，擁抱著你突如其來的悲傷，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沒關係，因為我是如此的愛你。 

「沒關係，沒關係。」微微踮起腳尖，輕輕地用手來回安撫你的背。雨水濺起的水花打在穿著紅色碎花裙裸露的腳踝上，原本要去的目的的在此時此刻不再重要了。 當你抬起頭看著我，我也停止了眼淚，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了。

「怎麼了？」在我輕聲問你時，你再次牽起我的手，走到陽光下。 

我醒來了，在朦朧朧的房間裡，透進清晨曖昧不明的微光，頭腦裡似乎還迴盪著你的回答，但記憶卻很模糊，好像是你明天過後要開始每天做些什麼事，感到壓力很大，也許，我之所以不太記得，是因為悲傷的原因並不那麼重要吧？也許，我心裡知道，無論那是什麼，我相信那都會度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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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天比以往每一天都要來的早睡，夜半被訊息震動聲吵醒，一邊感到惱人地想，睡前又忘了關飛航了，一邊滑起手機。這時候，意外看見你的文章，閱讀著內容，我的心也掀起了陣陣波濤，下意識地想著，我能為你做些什麼？能夠做什麼幫助你嗎？想著想著，我發現我什麼也不能做。

翻來覆去，睡不著了。我發現，是因為我總想著要做些什麼的心情，讓我睡不著。「其實這也是一種放不下吧。」我對自己說，別擔心，就允許事情的發生吧，面對這段時間的自己，也是一樣。正在經歷黑夜時，是需要等待的，這段時間，不需要去做些什麼，有時候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，耐心地等待，等待這些時間過去，等待，黎明來臨前的時刻。

相信無論那是什麼，都會度過的。我在心底對你說，也對自己說。我的身體漸漸放鬆，睡意伴著電風扇吹出的微風，再次輕輕蓋上眼簾，在即將入睡的時刻，想起了林琬瑜的詩句——

「⋯⋯

等那些時間過去

花就會開了

天就要亮了

哭喪的臉笑了

失散的氣球重新回到手心

知道你在未來的某個日子等我
我便願意了
願意等那些時間過去
願意漂流在時間的河上
靜靜的
靜靜的數算天光」

再次入眠，沒想到你會來到我的夢裡哭泣，總覺得，這個夢像是天使送來的禮物，或許，是呼應了我想為你做些什麼的心情。

醒來後，天亮了，我知道黑夜已經過去，也相信，天使已經攜上我的祝福，飄洋過海，送給了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