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4月3日 星期一

路遙遠,我們一起走

「愛是什麼呢?」

我曾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,不僅僅只是自問自想,也有人問過我,我也曾嘗試著訴說各種關於愛的釋義。

而我最近在給孤獨者書店的臉書貼文中看見了對於愛,最好的詮釋——「或許,我們只能說,『愛』不是什麼,而無法表述它是什麼,因為,它什麼都是。」

也有人問過我:「兩個人的心如何才能更加靠近?」

我想了想,發現這一個問題沒有所謂的答案,就像是一個不能套用公式去解答的數學題目一樣。幾天過後,我才給出說不上是答案的答案:「一半是緣分,另一半,或許當遇到了對的人的時候,心自然而然就會靠近。」

也許有的人會問,那麼什麼才叫做對的人?說真的我也不能完全確定,或是也無法用很好的詞句去解釋,至少,我知道,會有那樣一個人,在那一刻遇見時,心中自然洋溢的愛與喜悅,是會讓你無所畏懼、毫不猶豫的。如果你所遇見的那個人和你有相同的感受,那是何其有幸、不可思議的事!

最近,我遇見了這樣的一個人,但這個人很快就要遠行。一些知道我們在一起的老朋友、新朋友問我:「這樣你OK嗎?」才剛在一起就遠距離的關係,沒問題嗎?在遇見之前,我一直認為遠距離必須在一個穩定關係的前提下才能夠發生,但遇見之後,即便我們都訝異著這一切的發生,但我們都決定要誠實地跟隨自己的心擁抱對彼此的感情。

送你離開台灣的那天,我遞給你一封信,和兩張洗出的照片。一張照片是離開前一天所拍下的你,看見另一張照片,你問:「這是什麼時候拍的呢?」

「這是在北海道旅行時所拍下的照片。」

我開始說起拍下這張照片時的自己與心情,「那時候的我在函館,漫無目的地走著。抵達函館的第一天下著大雨,也是我心情最低落的時候,因為我只在函館待三天兩夜,好不容易抵達這個地方,迎接我的卻是又濕又冷的天氣。」記得那時候可能才八、九度吧,走在杳無人跡、夜半寒冷的街,不只身體冷,我感覺到心也冷,我繼續說:「那時,我才深刻地發現,原來我所渴望的愛,是支持,是信任,是成長,是身在不同的地方,也能感覺到心的貼近。我覺得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,我想要有所改變。」

我走著走著,下定決心,既然出來旅行了,我也要在風雨中學會跳舞,於是我走出冷颼颼的、沒有暖氣的木屋住處,走在濕漉漉的路上,我心想,生活不就是如此嗎?有時晴、有時陰、有時雨,而這場大雨,下進我的內心深處,打進心中寒冷的地方,我不想就這樣被寒冷澆熄,從這一刻開始,我要用對生命的熱情和渴望,重新點燃前行的火光。

第二天,原本陰鬱的天氣隨著我轉換的心境逐漸放晴了。我從有目的地的出發,變成無目的的行走,我一直往海的那方走去,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日與夜的交界之處。

「當時天空上的月亮像是在對我微笑。那時候漫無目的走著的我,非常快樂,我很享受那個當下,我希望能把當時的心情,也送給你。」

在你出發的前一天,你在給孤獨者書店抽出奧修禪卡的「天真」,張豫解牌時說:「去看看那株樹,去聞聞那朵花,用天真的心、好奇的眼去看看這個世界吧!去瘋狂吧!」

我由衷地替你開心,因為你一直擁有這樣的品質與看待世界的眼光,我知道,即將遠行的你,會過得很好,你會享受著生命,並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樣。我一直一直很喜歡這張天真牌釋義裡的這一句話——「在充分生活過之後,仍然保有的天真是具有一種智慧和能夠接受生命多變的品質。」

我想起你笑著跟我說,每次看著我,你所想到的、所能用的詞彙總是很少,說來說去都好像還是那些詞、那些話。

「有什麼關係,簡單的東西不需要複雜的言語。」我說。有時候最簡單的那些,最深刻、最動人,無論聽了幾次都不會嫌多。

想起我們第三次見面,說好從忠孝復興站一同走到台北車站的那個夜晚,雨突然豆大地下了起來,兩人一起撐著我隨身攜帶小小碎花傘,我們正好走在華山的迴廊,一起找了個兩人座長椅坐下。

等待雨停的同時,我拿出放在橘色背包裡的書,打算與閱讀一段觸動內心的文章。你也按下了手機的錄音,我不疾不徐地朗讀著文章,有時讀著讀著兩人便隨著書中的角色的反應一同笑了出來,雨持續地下,暖黃的街燈打亮濕漉漉的柏油地,被雨聲輕柔包圍的文字世界裡,我們的心都很安靜,很安靜。在讀完的那一刻,你向我說:「這一段音檔我以後也會聽,你有想說什麼話嗎?」

我愣了一下,忍不住笑了,我說:「我現在只想得到這句話——『我愛你。』」

我在送你的那張照片後面,寫下了一首歌的歌詞,其中有一段是這樣唱的。

「路遙遠,我們一起走
我要飛翔在你每一個彩色的夢中
陪著你

路遙遠,我們一起走
我要飛翔在你每一個彩色的夢中
對你說,我愛你」




歌詞引用連結:陳昇 <不再讓你孤單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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